第118章 第11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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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 第118章
跟著也不待張大娘子開口, 丁氏繼續道：“是，這於家世上我家封哥兒是沾些光，但我看那陸家竟十分鐘意咱們蓁丫頭, 可見他們家是並不看重這些的，且景、陸倆家往後就是姻親, 想來他們也應是不會嫌棄咱們才是。”
張氏乍聽此話簡直目瞪口呆, 不敢置信的看向丁氏：“你想叫淺丫頭給你做兒媳？”
丁氏還點點頭, 說什麽自己兒子娶了陸淺, 兩家也算親上加親的好姻緣, 自己肯定待陸淺如親閨女一般。
又言：“咱們妯娌，我也不跟嫂嫂見外, 此事還要托嫂嫂從中保媒拉纖, 嫂嫂你身為陸濟的岳母，你若發了話，料想陸家定然不會拂了你的顏面。”
這話說的仿佛陸家若是不同意，就是不給張氏面子，就是張氏不盡心的緣故。
張氏再也聽不下去：“且閉上你那張鳥嘴吧！”
言罷, 忙又起身看向窗戶、門外，確認沒被人偷聽去，才稍松口氣。
“嫂嫂你……”丁氏再不曾想張大娘子會是此種反應。
丁氏不由忿忿不平：“嫂嫂你怎麽這般說話，莫不是你自己就先覺得咱們封哥兒不配？”
“閉嘴！”張大娘子直接出言打斷，深呼吸努力平覆情緒, 隨言：“陸家那裏我是必不會去說的，我也勸你，這事你先去跟五叔商量商量吧。”
接著一氣兒將丁氏“送”走, 然而張大娘子到底又惱，又不放心, 略一思量，擡腳徑直往隔壁院子來尋大嫂嫂顧氏。
顧氏見張大娘子這個時候過來，就有些詫異。
張大娘子隨將前頭丁氏去尋她的事，竹筒倒豆子般劈裏啪啦講了一遍：“……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，這要是叫陸府知道了，叫人家怎麽看咱們？往後還怎麽處？這不是帶累我們蓁兒嗎？”
“她竟起了這樣的心思！”顧氏聽罷也大吃一驚，稍一思忖，隨對張大娘子道：“你且安心，此事我已知曉，只管交給我來料理，再不用你操一點心的。”
大嫂嫂顧氏身為老家沌丘的當家主母這些年，將族裏諸事料理的妥妥當當，張大娘子對這個大嫂嫂還是信服的，隨告辭離開撂開手。
這邊廂，待張大娘子走後，顧氏回轉內室，不待夫君景耘發問，便將事情一五一十道出。
景耘聽罷，立時讓人去叫五弟景耓，不多時，景耓晃晃悠悠過來：“這麽晚了，大哥哥叫我來做什麽？”
景耘卻是二話不說，擡腳就往景耓身上踹：“你個敗家玩意兒，我要不是顧忌著承哥兒大婚在即，你還得露臉見人，我大耳刮子抽死你！”
景耘說著腳下不停，又狠狠的往景耓身上踢了過去。
景耓倒在地上，被打得吱哇亂叫：“疼~疼啊~大哥哥只管這般動粗，哇呀呀~弟弟我確實不知自己做了什麽錯事？還請大哥哥說出來，也叫弟弟我死個明白，哎呀呀……”
景耘：“你當真不知？”
景耓指天誓地只說自己不知，景耘隨將丁氏今晚所為告知於他。
一刻左右，景耓返回自己處所，丁氏見他回來隨口便問：“官人，大哥叫你過去，所為何事？”
“你還有臉問？”景耓一步跨來，高高揚起巴掌，半天到底沒有照丁氏臉上落下，只“啪”的一聲，發狠拍在旁邊紅酸枝木的桌案上：“你自己做了什麽，你自己不清楚嗎？”
“怎麽，官人剛剛是想打我不成？”丁氏也是個心裏有成算的，略一想也就明白了。
然而她卻一點沒在怕的，不以為意嗤笑一聲：“哼，我當是什麽事，自己親侄兒的終身大事，三嫂她都不樂意幫忙，還跑去告狀，再沒見過這樣做長輩的。”
“還有大哥，將官人叫去，官人回來就要打我，莫不是大哥存心攛掇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景耓氣得直發抖，抓起說上一個茶碗狠狠摔地上：“你個敗家娘兒們，你還振振有詞，還你還有理了？是不是非要將親戚都得罪光了，你才高興？”
倆人成親這些年，丁氏少見景耓發這麽大的火兒，被唬了一跳。
景耓：“老天爺啊，你可真敢想？居然還想叫你兒子娶人陸家小娘子？他是有功名在身，還是他老子我為官做宰，還是家裏有爵位給他繼承？”
“咱們什麽人家，人陸家又是什麽人家，虧你有臉找三嫂說那話，我聽了都臊得慌！”
這話丁氏卻是不服：“官人這話說得，那陸家願意同三叔他們結親，想來並不十分看重門第，叫我看咱們封哥兒也並不比旁人差什麽，不見在咱們沌丘老家多少小娘子都鐘意他，又或者叫咱們芬姐兒嫁給陸家二郎，那陸從瑞，芬姐兒和蓁姐兒同樣都是景家的女兒，並不差什麽……”
“閉嘴！你要不會閉嘴，我就找個茄子給你塞上。”景耓已然惱了：“咱家跟三哥哥家一樣嗎？三哥哥和承哥兒，一個在戶部任職、一個是司天監少監，可都是官身，都是當用的，可咱們呢？我就不信你不明白其中差別，你諸般牽強附會，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。”
“還結親，結仇還差不多，今兒我把話撂這，收起你那蠢驢一般的念頭，若叫陸家和旁人知道了去，壞了咱們親戚情分，我再不饒你。”景耓給出警告。
“……是，我省得了官人~”丁氏最後到底嘴上是答應了。
這般一番，夫妻二人將事情揭過，少頃熄燈安置不提。
次日，早晨。
景蓁、陸濟他們今日約好要去金明池畔，參加魏國公府霍家舉辦的捶丸大會。
景府一大家子一起用過早飯，下面預備車馬還需要時間，景蓁、景承等便都相繼先回自己院子收拾準備。
景封、景芬也如此打算，卻被他們的母親丁氏，叫去說話。
丁氏就問起兄妹二人前日，去了哪裏，都見了什麽人？各人的家世、性情雲雲，景封、景芬兩人不疑有他，一一答了。
丁氏聽罷撫掌大喜，咧著牙沖景封道：“我兒果然是好運道，那洪家小娘子定了親，已然是沒戲了，母親我為你相中了陸小娘子陸淺，稍後出去，我兒就只管同那陸小娘子多親近親近，體貼一些、殷勤一些。”
景封人都懵了，張張嘴試探著確認：“母親你說什麽，我沒聽錯吧？”
丁氏：“你沒聽錯。”
“不是都不看好嗎？只要我兒哄得了陸小娘子青眼，你一輩子的大事也就有門兒了！”
景封“噌”得一下站起來：“母親還是別開玩笑了，那陸小娘子是什麽家世身份，我又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，去肖想人家？沒得叫人笑掉大牙。”
丁氏手指一戳兒子腦袋，恨鐵不成鋼道：“是，我們家跟陸家是有些差距，可這事也不是一點法子都沒有，只要你哄得那陸小娘子願意跟你，必要的時候生米煮成熟飯，還計較這些？到時候陸家不認，也得捏著鼻子認。”
“呵呵~”景封都給氣笑了：“母親竟是要我去誘騙陸小娘子？還……”
景封拍拍自己的臉：“我都說不出口！母親當那陸家是什麽人家？當陸小娘子是什麽人？母親當我是什麽人？我景封雖未有功名，可也是讀過聖賢書的。”
“母親所言之事，兒子是再做不出的，我也勸母親且歇了這個的念頭！”
丁氏險些氣個倒仰：“你~你簡直爛泥扶不上墻，跟你爹一個德行，死要面皮，可那面皮又能值幾個錢？正經得了好處實惠，不比什麽都強……”
丁氏罵了一通，見景封只跟個木頭似的，並不理人，捶了景封兩拳，調過頭來望向已經傻眼的景芬。
丁氏上前拉住她的手，仿佛看金子似的看著自己女兒，熱切道：“我的乖芬姐兒，你哥哥是個不爭氣的，咱先不管他，你可要給娘爭口氣，那寧遠侯是定了親的，且撂開他不提，但是逸王趙安和敖曠，兩人可都是打著燈籠，也難尋的金龜婿呀！”
丁氏越說越興奮：“只要你的婚事，能隨便落在他們其中一位的身上，你這輩子還愁什麽？”
“咱們好容易來一回東京，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，你不是跟蓁丫頭好嗎？你私下叫她幫著時常約這逸王、敖曠他們出來，多多相觸相觸，你看著左右逢源，溫柔小意一些，再對他們展現一下自己的……”
“母親！”景芬一張俏臉漲得紫紅：“母親這是叫我去勾引人嗎？還左右逢源？”
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：“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，母親這些“良苦用心”還請恕女兒萬萬做不來。”
丁氏再沒想到她會如此斷然拒絕：“你……你們一個兩個的這般不省事，你們這是忤逆不孝！我這都是為了誰？”
景芬：“難道不是為了母親你自己的體面，不是為了你自己想壓旁人一頭？當真犯不著拿為“為我們好”做幌子！”
丁氏登時火氣就頂到了天靈蓋，“啪”揚手甩了景芬一巴掌，力道之重景芬臉被扇到一邊，嘴角都有血溢出來。
“妹妹！”景封大驚忙沖上前來，扶住景芬：“母親這是做什麽！”
丁氏見兒子、女兒這般跟自己唱反調，惱得直咬牙：“怎麽，我肚子裏爬出來的，我還打不得不成？”
景封：“母親怎麽這般不講道理？”
景芬跟著捂著臉，跨前一步：“母親要打要罵悉聽尊便，我是你生的，再不敢有半句怨言，只求母親再別說前頭那些話，若是傳了出去，我和哥哥再沒臉見人的。”
景封也梗直了脖子：“妹妹說的是，母親那般心思若是叫人知道了去，就是蓁妹妹，我們兄妹都無顏相見了。”
下一刻，“啪”丁氏扇了景封一個巴掌：“蠢貨，就為了那點子臉面？臉面能當飯吃嗎？得了實惠才是正理，我怎麽就生了你們兩個不成器的東西！”
丁氏簡直七竅生煙、火冒三丈，可景封、景芬兄妹是鐵了心的，丁氏見兩人這般，越發打罵起來。
景耓從外面回來，剛到門口聽房裏動靜不對，沖進來就看到丁氏夜叉一般的行徑：“住手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景封、景芬哪裏說得出口，景耓將丁氏制住，還是叫了剛才在門外伺候的景封的小廝、景芬的女史逼問，這才得知事情始末。
景耓聽罷將一手拉景封、一手拉景芬，老懷甚慰到：“好孩子，你們都是好孩子，此事，自有為父給你們做主，你們且先下去。”
景封、景芬大喜，將兩人打發走，景耓轉過身來，已然面色如墨，照著丁氏的臉“啪啪”扇了幾巴掌。
丁氏頓覺臉上火燒似的疼，然而她卻顧上，捂著臉只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景耓：“你打我！景耓，你居然打我！”
景耓：“我景耓從不打女人，今兒就打你這個毒婦了，我先前就已經告誡你，叫你斷了你那見不得人的念頭，如今你竟越發變本加厲，還威逼起孩子們來了。”
“封兒也就罷了，他是男子，你打就打了，可我的芬姐兒，女兒家嬌花一般的臉，叫你打得腫得跟個炊餅似的，難道她不是你親生的，你竟也下得去那般狠手。”
丁氏一楞，她方才氣極怒極，只想壓兒子、女兒就範，一通發洩，根本沒有留手，如今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隱隱都有些發抖，可自己不也全是為了他們好？
丁氏不僅不覺的自己有錯，反而覺得十分委屈：“還不是因為三嫂不肯幫忙，我沒了法子才……”
“你的“好三哥”從小讀書習字，咱們全家將他供了出來，三叔叔他自己做了官兒不說，他兒子也跟著做了官兒，準女婿更是人人艷羨的陸相公，他們一家子風光，卻是一點不拉拔咱們，不願幫襯自家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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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也不待張大娘子開口, 丁氏繼續道：“是，這於家世上我家封哥兒是沾些光，但我看那陸家竟十分鐘意咱們蓁丫頭, 可見他們家是並不看重這些的，且景、陸倆家往後就是姻親, 想來他們也應是不會嫌棄咱們才是。”
張氏乍聽此話簡直目瞪口呆, 不敢置信的看向丁氏：“你想叫淺丫頭給你做兒媳？”
丁氏還點點頭, 說什麽自己兒子娶了陸淺, 兩家也算親上加親的好姻緣, 自己肯定待陸淺如親閨女一般。
又言：“咱們妯娌，我也不跟嫂嫂見外, 此事還要托嫂嫂從中保媒拉纖, 嫂嫂你身為陸濟的岳母，你若發了話，料想陸家定然不會拂了你的顏面。”
這話說的仿佛陸家若是不同意，就是不給張氏面子，就是張氏不盡心的緣故。
張氏再也聽不下去：“且閉上你那張鳥嘴吧！”
言罷, 忙又起身看向窗戶、門外，確認沒被人偷聽去，才稍松口氣。
“嫂嫂你……”丁氏再不曾想張大娘子會是此種反應。
丁氏不由忿忿不平：“嫂嫂你怎麽這般說話，莫不是你自己就先覺得咱們封哥兒不配？”
“閉嘴！”張大娘子直接出言打斷，深呼吸努力平覆情緒, 隨言：“陸家那裏我是必不會去說的，我也勸你，這事你先去跟五叔商量商量吧。”
接著一氣兒將丁氏“送”走, 然而張大娘子到底又惱，又不放心, 略一思量，擡腳徑直往隔壁院子來尋大嫂嫂顧氏。
顧氏見張大娘子這個時候過來，就有些詫異。
張大娘子隨將前頭丁氏去尋她的事，竹筒倒豆子般劈裏啪啦講了一遍：“……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，這要是叫陸府知道了，叫人家怎麽看咱們？往後還怎麽處？這不是帶累我們蓁兒嗎？”
“她竟起了這樣的心思！”顧氏聽罷也大吃一驚，稍一思忖，隨對張大娘子道：“你且安心，此事我已知曉，只管交給我來料理，再不用你操一點心的。”
大嫂嫂顧氏身為老家沌丘的當家主母這些年，將族裏諸事料理的妥妥當當，張大娘子對這個大嫂嫂還是信服的，隨告辭離開撂開手。
這邊廂，待張大娘子走後，顧氏回轉內室，不待夫君景耘發問，便將事情一五一十道出。
景耘聽罷，立時讓人去叫五弟景耓，不多時，景耓晃晃悠悠過來：“這麽晚了，大哥哥叫我來做什麽？”
景耘卻是二話不說，擡腳就往景耓身上踹：“你個敗家玩意兒，我要不是顧忌著承哥兒大婚在即，你還得露臉見人，我大耳刮子抽死你！”
景耘說著腳下不停，又狠狠的往景耓身上踢了過去。
景耓倒在地上，被打得吱哇亂叫：“疼~疼啊~大哥哥只管這般動粗，哇呀呀~弟弟我確實不知自己做了什麽錯事？還請大哥哥說出來，也叫弟弟我死個明白，哎呀呀……”
景耘：“你當真不知？”
景耓指天誓地只說自己不知，景耘隨將丁氏今晚所為告知於他。
一刻左右，景耓返回自己處所，丁氏見他回來隨口便問：“官人，大哥叫你過去，所為何事？”
“你還有臉問？”景耓一步跨來，高高揚起巴掌，半天到底沒有照丁氏臉上落下，只“啪”的一聲，發狠拍在旁邊紅酸枝木的桌案上：“你自己做了什麽，你自己不清楚嗎？”
“怎麽，官人剛剛是想打我不成？”丁氏也是個心裏有成算的，略一想也就明白了。
然而她卻一點沒在怕的，不以為意嗤笑一聲：“哼，我當是什麽事，自己親侄兒的終身大事，三嫂她都不樂意幫忙，還跑去告狀，再沒見過這樣做長輩的。”
“還有大哥，將官人叫去，官人回來就要打我，莫不是大哥存心攛掇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景耓氣得直發抖，抓起說上一個茶碗狠狠摔地上：“你個敗家娘兒們，你還振振有詞，還你還有理了？是不是非要將親戚都得罪光了，你才高興？”
倆人成親這些年，丁氏少見景耓發這麽大的火兒，被唬了一跳。
景耓：“老天爺啊，你可真敢想？居然還想叫你兒子娶人陸家小娘子？他是有功名在身，還是他老子我為官做宰，還是家裏有爵位給他繼承？”
“咱們什麽人家，人陸家又是什麽人家，虧你有臉找三嫂說那話，我聽了都臊得慌！”
這話丁氏卻是不服：“官人這話說得，那陸家願意同三叔他們結親，想來並不十分看重門第，叫我看咱們封哥兒也並不比旁人差什麽，不見在咱們沌丘老家多少小娘子都鐘意他，又或者叫咱們芬姐兒嫁給陸家二郎，那陸從瑞，芬姐兒和蓁姐兒同樣都是景家的女兒，並不差什麽……”
“閉嘴！你要不會閉嘴，我就找個茄子給你塞上。”景耓已然惱了：“咱家跟三哥哥家一樣嗎？三哥哥和承哥兒，一個在戶部任職、一個是司天監少監，可都是官身，都是當用的，可咱們呢？我就不信你不明白其中差別，你諸般牽強附會，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。”
“還結親，結仇還差不多，今兒我把話撂這，收起你那蠢驢一般的念頭，若叫陸家和旁人知道了去，壞了咱們親戚情分，我再不饒你。”景耓給出警告。
“……是，我省得了官人~”丁氏最後到底嘴上是答應了。
這般一番，夫妻二人將事情揭過，少頃熄燈安置不提。
次日，早晨。
景蓁、陸濟他們今日約好要去金明池畔，參加魏國公府霍家舉辦的捶丸大會。
景府一大家子一起用過早飯，下面預備車馬還需要時間，景蓁、景承等便都相繼先回自己院子收拾準備。
景封、景芬也如此打算，卻被他們的母親丁氏，叫去說話。
丁氏就問起兄妹二人前日，去了哪裏，都見了什麽人？各人的家世、性情雲雲，景封、景芬兩人不疑有他，一一答了。
丁氏聽罷撫掌大喜，咧著牙沖景封道：“我兒果然是好運道，那洪家小娘子定了親，已然是沒戲了，母親我為你相中了陸小娘子陸淺，稍後出去，我兒就只管同那陸小娘子多親近親近，體貼一些、殷勤一些。”
景封人都懵了，張張嘴試探著確認：“母親你說什麽，我沒聽錯吧？”
丁氏：“你沒聽錯。”
“不是都不看好嗎？只要我兒哄得了陸小娘子青眼，你一輩子的大事也就有門兒了！”
景封“噌”得一下站起來：“母親還是別開玩笑了，那陸小娘子是什麽家世身份，我又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，去肖想人家？沒得叫人笑掉大牙。”
丁氏手指一戳兒子腦袋，恨鐵不成鋼道：“是，我們家跟陸家是有些差距，可這事也不是一點法子都沒有，只要你哄得那陸小娘子願意跟你，必要的時候生米煮成熟飯，還計較這些？到時候陸家不認，也得捏著鼻子認。”
“呵呵~”景封都給氣笑了：“母親竟是要我去誘騙陸小娘子？還……”
景封拍拍自己的臉：“我都說不出口！母親當那陸家是什麽人家？當陸小娘子是什麽人？母親當我是什麽人？我景封雖未有功名，可也是讀過聖賢書的。”
“母親所言之事，兒子是再做不出的，我也勸母親且歇了這個的念頭！”
丁氏險些氣個倒仰：“你~你簡直爛泥扶不上墻，跟你爹一個德行，死要面皮，可那面皮又能值幾個錢？正經得了好處實惠，不比什麽都強……”
丁氏罵了一通，見景封只跟個木頭似的，並不理人，捶了景封兩拳，調過頭來望向已經傻眼的景芬。
丁氏上前拉住她的手，仿佛看金子似的看著自己女兒，熱切道：“我的乖芬姐兒，你哥哥是個不爭氣的，咱先不管他，你可要給娘爭口氣，那寧遠侯是定了親的，且撂開他不提，但是逸王趙安和敖曠，兩人可都是打著燈籠，也難尋的金龜婿呀！”
丁氏越說越興奮：“只要你的婚事，能隨便落在他們其中一位的身上，你這輩子還愁什麽？”
“咱們好容易來一回東京，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，你不是跟蓁丫頭好嗎？你私下叫她幫著時常約這逸王、敖曠他們出來，多多相觸相觸，你看著左右逢源，溫柔小意一些，再對他們展現一下自己的……”
“母親！”景芬一張俏臉漲得紫紅：“母親這是叫我去勾引人嗎？還左右逢源？”
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：“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，母親這些“良苦用心”還請恕女兒萬萬做不來。”
丁氏再沒想到她會如此斷然拒絕：“你……你們一個兩個的這般不省事，你們這是忤逆不孝！我這都是為了誰？”
景芬：“難道不是為了母親你自己的體面，不是為了你自己想壓旁人一頭？當真犯不著拿為“為我們好”做幌子！”
丁氏登時火氣就頂到了天靈蓋，“啪”揚手甩了景芬一巴掌，力道之重景芬臉被扇到一邊，嘴角都有血溢出來。
“妹妹！”景封大驚忙沖上前來，扶住景芬：“母親這是做什麽！”
丁氏見兒子、女兒這般跟自己唱反調，惱得直咬牙：“怎麽，我肚子裏爬出來的，我還打不得不成？”
景封：“母親怎麽這般不講道理？”
景芬跟著捂著臉，跨前一步：“母親要打要罵悉聽尊便，我是你生的，再不敢有半句怨言，只求母親再別說前頭那些話，若是傳了出去，我和哥哥再沒臉見人的。”
景封也梗直了脖子：“妹妹說的是，母親那般心思若是叫人知道了去，就是蓁妹妹，我們兄妹都無顏相見了。”
下一刻，“啪”丁氏扇了景封一個巴掌：“蠢貨，就為了那點子臉面？臉面能當飯吃嗎？得了實惠才是正理，我怎麽就生了你們兩個不成器的東西！”
丁氏簡直七竅生煙、火冒三丈，可景封、景芬兄妹是鐵了心的，丁氏見兩人這般，越發打罵起來。
景耓從外面回來，剛到門口聽房裏動靜不對，沖進來就看到丁氏夜叉一般的行徑：“住手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景封、景芬哪裏說得出口，景耓將丁氏制住，還是叫了剛才在門外伺候的景封的小廝、景芬的女史逼問，這才得知事情始末。
景耓聽罷將一手拉景封、一手拉景芬，老懷甚慰到：“好孩子，你們都是好孩子，此事，自有為父給你們做主，你們且先下去。”
景封、景芬大喜，將兩人打發走，景耓轉過身來，已然面色如墨，照著丁氏的臉“啪啪”扇了幾巴掌。
丁氏頓覺臉上火燒似的疼，然而她卻顧上，捂著臉只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景耓：“你打我！景耓，你居然打我！”
景耓：“我景耓從不打女人，今兒就打你這個毒婦了，我先前就已經告誡你，叫你斷了你那見不得人的念頭，如今你竟越發變本加厲，還威逼起孩子們來了。”
“封兒也就罷了，他是男子，你打就打了，可我的芬姐兒，女兒家嬌花一般的臉，叫你打得腫得跟個炊餅似的，難道她不是你親生的，你竟也下得去那般狠手。”
丁氏一楞，她方才氣極怒極，只想壓兒子、女兒就範，一通發洩，根本沒有留手，如今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隱隱都有些發抖，可自己不也全是為了他們好？
丁氏不僅不覺的自己有錯，反而覺得十分委屈：“還不是因為三嫂不肯幫忙，我沒了法子才……”
“你的“好三哥”從小讀書習字，咱們全家將他供了出來，三叔叔他自己做了官兒不說，他兒子也跟著做了官兒，準女婿更是人人艷羨的陸相公，他們一家子風光，卻是一點不拉拔咱們，不願幫襯自家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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